毌丘俭继承父亲毌丘兴(曾任武威太守)的爵位高阳乡侯,任平原侯文学。
黄初七年(226年),魏明帝曹叡即位,先后任尚书郎及羽林监,因为曾在东宫办事,得到曹叡亲待。后出任洛阳典农,当时时魏明帝大兴土木,毌丘俭上疏说:“依愚臣之见,天下应最先消灭的是吴、蜀二贼,最应办理的事是丰衣足食。如果二贼不被消灭,老百姓饥寒交迫,即使宫室再美,还是没有益处的。”因而迁为荆州刺史。
青龙三年(235年),毌丘俭徙为幽州刺史,加度辽将军、使持节、护乌丸校尉。
青龙四年(236年),率兵讨伐自称燕王的公孙渊,但被公孙渊击败。景初元年(237年),联合司马懿再度进攻公孙渊,经过一年苦战,最终平定辽东。毌丘俭因功封安邑侯。
正始五年(244年),毌丘俭带步骑兵万人出玄菟讨伐高句丽,先后在沸流水、梁口两度大败高句丽东川王,将号称有二万人的高句丽军诛灭一万八千余人,东川王偕同妻子及千余骑逃窜往东沃沮(又称南沃沮),守坚固的丸都城。
毌丘俭围城后,见山城的西北面山体陡峭,上面的守兵也不多,就采用避实就虚,正面佯攻,西北偷袭的战法,选派一些身强体壮善于攀登的士兵,带着兵器长绳,偷偷地顺着山崖爬上去,先杀死上面的守兵,“束马悬车”,攻破了丸都山城。据《三国志》所载,魏兵“屠丸都”,但对当初劝说国王不要侵犯魏国的沛者得来一家网开一面,“俭令诸军不坏其墓,不伐其树,得其妻子,皆放遣之。”正始六年(245年),毌丘俭再征高句丽,东川王奔买沟(注:今朝鲜咸北会宁)。随后,毌丘俭自在丸都一带坐镇,毌丘俭又派玄菟太守王颀追击到沃沮,另一路由乐浪太守刘茂、带方太守弓遵攻打曾依附于高句丽的不耐等濊貊种落。王颀的军队追至竹岭,再度大破东川王余部。随后,魏军杀至沃沮境内,将协助高句丽的邑落一并攻破,斩杀三千余人。东川王再逃入北沃沮境内,魏军进一步追讨。但高句丽王终于在部下的忠诚保卫下击杀一小队魏军而得以隐匿。 王颀军主力则进一步向东北行,一直抵达北沃沮与肃慎的边境地带。而刘茂、弓遵也成功击溃了濊貊各邑,逼迫不耐濊侯举邑降,将东汉初废弃的临屯郡故地再次
纳入版图。整个征剿行动至正始六年(245年)年初基本结束,最终毌丘俭等刻石纪功并于正始六年(245年)五月回师凯旋。(注:1906年毌丘俭刻石记功碑在吉林集安市被发现,现存于辽宁省博物馆 )。不久,东川王在逃亡中抑郁死去。(注:据《三国史记》载,高句丽以诈降计刺杀王颀,打败魏追兵。此事不见于中国史籍,应为其吹嘘之语。 )魏军两次征讨,每次均俘获高句丽人口数千,将他们迁入内地。毌丘俭东征,是中原王朝对东北地区有史以来最远的一次征讨,魏之势力远至今俄罗斯滨海地区,原属高句丽统辖的朝鲜半岛岭东濊貊地区,也归入了乐浪、带方二郡。高句丽几遭灭顶之灾,侥幸苟延残喘了下来。以后四十余年,高句丽不敢再向辽东入寇,并频频向魏、晋纳表称臣,过了一段太平的日子。
后来迁任左将军,假节监豫州诸军事,领豫州刺史,转为镇南将军。嘉平四年(252年),与镇东将军诸葛诞的防区互换,并任毌丘俭为镇东将军都督扬州。次年与扬州刺史文钦、司马孚击退围攻合肥新城的东吴太傅诸葛恪。
正始十年(249年),高平陵之变后,与曹爽关系密切的文钦,见曹爽被司马懿所诛,已经非常畏惧,后想用敌兵首级换赏赐又屡被司马师拒绝,心怀怨念,毌丘俭以礼厚待文钦,文钦亦感念毌丘俭的恩德,两人交好。
嘉平六年(254年)三月,夏侯玄、李丰等重臣密谋取代权臣司马师元辅的地位,事情败露,司马师诛杀夏侯玄等人全族。同年九月,皇帝曹芳欲利用司马昭因伐蜀被召见的时候,夺取司马昭所指挥的部队攻击大将军司马师,事情败露。司马师再次发动政变,废魏帝曹芳,改立高贵乡公曹髦为帝。
毌丘俭与夏侯玄、李丰平素友好,二人被害令毌丘俭不安,同时亦感昔日魏明帝之恩,想为曹魏政权做拼死一搏。毌丘俭之子毌丘甸亦鼓励父亲反抗司马师,于是在正元二年(255年)正月,毌丘俭、文钦谎称得到了郭太后的手诏,毌丘俭与文钦于寿春举兵讨伐司马师,他们将在淮南屯驻的大小将领都召集到寿春城内(安徽寿县),在城西筑坛,歃血为盟,留下老弱的驻守寿春,其余的5、6万人向西北进到项城附近(河南项城),毌丘俭构筑工事,文钦率领机动部队在外围。同时,向天下发出公告,揭露司马师的罪恶并将毌丘宗等四子送入东吴为质以求外援(此为淮南三叛中的第二次)。
司马师于是亲征毌丘俭,又派诸葛诞、胡遵、王基等到附近驻守,同时命令各路大军不可与毌丘俭交战。毌丘俭、文钦不能进攻,退军又怕寿春被袭击。但是淮南将士的家属都在北方,于是士气低落,越来越多士兵投降,只有淮南新加入的农民仍然效忠。司马师调遣兖州刺史邓艾调泰山诸军一万多人至乐嘉,并要求他示弱以引诱毌丘俭,而司马师帅大军从汝阳潜兵与邓艾会合。文钦不察,率军攻打邓艾而中了司马师设下的诱敌之计,被魏军击破败走。毌丘俭听到文钦战败的消息后慌忙弃城,乘夜逃遁。走至慎县,左右侍从各自逃命,毌丘俭和幼弟毌丘秀和孙毌丘重藏匿在草丛中。平民张属射杀毌丘俭,因而被封侯,毌丘俭枭首送入洛阳。毌丘秀、毌丘重和文钦都逃入东吴。其余均降。毌丘俭事后被诛灭三族。
后来西晋灭吴,其在东吴的子孙得以重返中原,在晋朝任官。毌丘俭之孙毌丘奥,仕晋为巴东监军。
毌丘俭起兵之前,管辂曾路过毌丘家的祖墓,靠在树边哀叹说:“林木虽茂,无形可久;碑诔虽美,无后可守。玄武藏头,苍龙无足,白虎衔尸,朱雀悲哭,四危以备,法当灭族,不过两载,其应至矣”
陈寿:“毌丘俭才识拔干。”
郑袤:“毌丘俭好谋而不达事情。”
伏滔:“及至彦云、仲恭、公休之徒,或凭宿名,或怙前功,握兵淮楚,力制东夏,属当多难之世,仍值废兴之会,谋非所议,相系祸败。”
习凿齿:“毌丘俭感明帝之顾命,故为此役。君子谓毌丘俭事虽不成,可谓忠臣矣。夫竭节而赴义者我也,成之与败者时也,我苟无时,成何可必乎?忘我而不自必,乃所以为忠也。古人有言:‘死者复生,生者不愧。’若毌丘俭可谓不愧也。”
郑樵:“晋史党晋而不有魏,凡忠于魏者,目为叛臣,王凌、诸葛诞、毌丘俭之徒,抱屈黄壤。”
韩皋:“王凌都督扬州,谋立荆王彪;毌丘俭、文钦、诸葛诞前后相继为扬州都督,咸有匡复魏室之谋,皆为懿父子所杀。叔夜以扬州故广陵之地,彼四人者,皆魏室文武大臣,咸败散于广陵,《散》言魏氏散亡,自广陵始也。”
萧常:“凌俭钦诞数子,不附司马氏而甘于一死,可谓忠于所事者。”
王应麟:“然节义之臣,齾巨奸之铓,若王凌以寿春欲诛懿而不克,文钦、毌丘俭以淮南欲诛师而不遂,诸葛诞又以寿春欲诛昭而不成,千载犹有生气,魏为有臣矣。”
陈普:“十万强兵无一人,义师翻得叛臣名。奇功一夜归人物,空使文鸯待到明。”
郝经:“王凌之欲废僣孽,立宗子,澄汰王室,大臣之节也。议者谓凌于齐王君臣分定,并俭诞等为淮南三叛。此晋之臣子尊晋之志也,凌欲废而诛之,师遂废之,昭又杀之而无为诛之。则淩知所废而非叛也,俭诞继起声罪致讨。闻雒中禅代之语,投袂致死,有古义士之风。夫岂叛乎哉?诞之得士,至麾下数百人拱手待斩以尽,不为司马氏屈,义烈挺然,未之前闻也。”
姜宸英:“魏之忠臣,惟毌丘仲恭一人而已。”
何焯:“至于三贤,乃心王室,事连不就,而典午之势益重,诸人之终即国之终也,故次于此焉。”
毛宗岗:“有毌丘俭之讨司马师于前,又有诸葛诞之讨司马昭于后,两人皆魏之忠臣也。”
卢弼:“当时勤王诸将,惟文钦父子,粗猛武夫,反复无常,彦云、仲恭皆为儒将,懋著功勋,事之成否,岂可概论?公休谋定后动,子上至督中外诸军二十六万众临淮讨之,倾全国之力,挟两宫以行,用兵十月之久,侭乃克之。公休力竭智穷,而麾下壮士数百人拱手为列,无一降者,田横得士,何以加兹!此皆魏之忠臣义士,承祚合为一传,有微旨焉。君子平情论事,不能以成败相绳,不佞考订事实,不为空论,偶因姜氏之说,特发其凡于此。”
吴其昌:“毌丘仲恭,贞忠亮直,缱绻旧主,效忠魏室,毅然起兵,与司马氏抗,至赤其家族以殉。其在后世亦文山正学之流,其人格有足为百世钦者,不徒此役之丰功伟烈足以遗荣于后世已也。万叠深嶂,一掌残珉,天之所以彰潜德、慰贞魂者,固有在欤!”
毌丘兴:官至武威太守,将作大匠,封高阳乡侯。有名于河右,名声仅次苏则。
毌丘秀:在毌丘俭反叛失败后逃入吴国。
毌丘甸:官至治书侍御史,毌丘俭反叛前领家属逃奔新安灵山,在毌丘俭反叛失败后被杀。
毌丘宗
毌丘氏;沛国人刘含之母。
毌丘氏:晋羽林监王虔前妻。
毌丘重:与毌丘秀一起逃入吴国。
毌丘奥:仕晋为巴东监军。
《承露盘赋》
《在幽州》
《答杜挚》
《之辽东》
在小说《三国演义》中,毌丘俭的生平与正史大体相当,孙权去世后,曹魏起兵伐吴,与东吴太傅诸葛恪大战。毌丘俭引兵十万攻武昌,大破之,吴兵大败而归。
正元二年正月,毌丘俭闻司马师擅行废立之事,心中大怒,与文钦起兵反。大将军司马师亲讨之,毌丘俭战败,退至慎县城下,县令宋白开门接入,设席款待。毌丘俭大醉,被宋白令人杀了,将头献与魏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