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是在《三国志》,还是在《三国演义》、《资治通鉴》中,诸葛孔明都是谋略举世无双的智慧化身,高卧隆中已知天下三分,轻摇羽扇便是计上心头。
但神仙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,虾兵蟹将也能乱拳打死老师傅。且不说诸葛亮后期一直被老对手司马懿死死顶住,就是一个魏国不入流的将军郝昭,也能凭借弹丸孤城,以少打多,打得孔明无计可施,不能前进半步。
那是在蜀汉后主建兴六年,公元228年12月,诸葛亮第二次出师北伐的时候。
诸葛亮料定此时曹魏刚在东线被孙权击败,主力东下,西部防御空虚,意欲山寨张良“暗渡陈仓”之计,出散关,占据陈仓,再图进取关中。
孔明的计划很圆满,可惜被曹魏大将军曹真给识破了。在击败孔明第一次北伐大军后,曹真就料定,“以亮惩于祁山,后出必从陈仓”,诸葛村夫下次不会再走祁山老路,可能会走陈仓。早早的就下令郝昭在陈仓附近修缮城池,坐等孔明来攻。
果不其然,诸葛亮第二次北伐,走的就是陈仓路线。
诸葛亮率领的是蜀军主力,有数万人;而郝昭带的是只是几千人的曹魏偏师,且孤立无援。曹军主力都到东线死磕孙权了,一时无法回援。
孔明志在必得,先派郝昭的老乡靳祥去劝降,想兵不血刃拿下陈仓。被郝昭给蹶了回去:大魏的军法你知道,郝昭的为人你也清楚,今日唯有一死报国恩,你回去给诸葛亮带个话,莫费口舌,开片吧。
孔明对郝昭很是痴情,一次表白被拒,还要来第二次。这次劝降多了几分威胁:兄弟,你就那么点人马,何苦白白牺牲!
郝昭这次也是图穷匕见: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,无需多言。你再嘚啵,我郝昭认识你是谁,手上的弓箭可不认识。
话说到这份上,只有开打了。
诸葛亮开始攻城,用云梯、撞车冲击城墙。郝昭下令在箭上点火,射击云梯,云梯一着,上面的蜀军全部烧死。又用绳索栓上石磨,来回锤击撞车,撞车全部被撞个稀巴烂。
能造出木牛流马的孔明,遇上了对手。诸葛亮造出比城墙还高的百尺云台,让蜀军从上面射箭,压制住城内守军火力。还运来渣土要填平护城河,准备越河强攻。郝昭就在陈仓城内又修了一道城墙,有本事你继续啃城墙。
在地上无法将郝昭推倒,那就从地下来。诸葛亮开挖地道,打算派突击队从地道突入城中,打地道战,里应外合。郝昭就在城内挖掘横沟拦截。
诸葛妙计千变万化,郝昭招招应对自如。见招拆招,你来我往,这样打了二十多天,诸葛亮楞是没有拿下陈仓。
如果继续攻下去,陈仓肯定会被攻破。郝昭再强,也不是诸葛亮的对手,而且兵力对比摆在那。但诸葛亮的粮草不够吃了,后勤跟不上,加上曹魏名将张郃带兵来救,孔明不得不撤兵。粮草问题一直是诸葛亮的头疼之事,他数次北伐劳而无功,与此不无关系。
诸葛亮没拿下郝昭,竟让另一个人很看不起他,认为诸葛村夫不过尔尔。这就是曹魏将军王双,率领几千骑兵竟敢要活捉诸葛亮,打到成都去。结果被孔明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,阵斩王双,“亮击斩双”。这是孔明第二次北伐取得的唯一胜利。
经此一仗,郝昭名扬海内,魏明帝曹叡赐其“关内侯”的爵位,还亲自接见他,打算重用。可惜郝昭不久病重而死。
平心而论,郝昭能凭借陈仓弹丸之地,在外无援军的情况下,打得诸葛亮落败而去。并非其比孔明能打(这是不可能的),只是其占据防守地利而已。
《孙子兵法》言,“上兵伐谋,其次伐交,其次伐兵,其下攻城”,当年诸葛亮平定南中时也是“攻心为上,攻城为下”。孔明不是不明白攻城实为下策的道理,所以极力劝降郝昭,一次不行,还要两次。直到无可奈何,才去攻城,实属不得已而为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