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存勖是李克用与贞简曹皇后的长子。 他自幼擅长骑马射箭,胆力过人,为李克用所宠爱。少年时随父作战,11岁就与父亲到长安向唐廷报功,得到了唐昭宗的赏赐和夸奖。
李存勖成年后状貌雄伟瑰丽,得习《春秋》,豁达通大义,并勇敢善战,熟知战略要术。又喜爱音乐、歌舞、俳优之戏,旁人多有异谈。当时,军阀混战、占据河东的李克用常被控制河南的朱全忠(即梁太祖朱温,即位后改名朱晃)牵制围困,兵力不足,地盘狭小,非常悲观。
李存勖劝说其父:“朱全忠恃其武力,吞灭四邻,想篡夺帝位,这是自取灭亡。我们千万不可灰心丧气,要积蓄力量,等待时机”。李克用听后大为高兴,重新振作起来,与朱全忠对抗。
潞州围解,河东威振,控制镇州的王镕和控制定州的王处直见形势骤变,也动摇了附梁的信心,竟和李存勖结成联盟共同对付后梁。后梁为了保护河北,不惜一切,出兵再战,于是双方在柏乡又展开了一场血战。柏乡之役,晋军有周德威等三千骑兵和镇州、定州兵;梁军有王景仁率的禁军和魏博兵八万。梁军守柏乡、以逸待劳,在地形、兵力、装备几方面处于优势;而晋军是骑兵,机动性和进攻能力大,对梁军构成威胁。战役开始,李存勖采用周德威建议,引诱梁兵出城,聚而歼之,晋军主动后撤。梁军主将王景仁果然上当,倾巢而出。晋军抓住机会,以骑兵猛烈突击梁军,周德威攻右翼,李嗣源攻左翼,鼓噪而进。这时晋军李存璋率领的骑兵大队也赶上,梁军丢盔弃甲,死伤殆尽。这一仗,使梁军丧失了对河北的控制权,之后,朱全忠一听晋军就谈虎色变。而李存勖却进一步安定了河东局势,他息兵行赏,任用贤才,惩治贪官恶吏,宽刑减赋,一时河东大治。
公元911年,李存勖在高邑(河北高邑县)打败了朱全忠亲自统帅的50万大军。接着又攻破燕地,将刘仁恭活捉,押回太原。 三年后,他又大破契丹兵,将耶律阿保机赶回北方。
923年四月,他在魏州(河北大名县西)称帝,国号为大唐,不久迁都洛阳,年号“同光”,史称后唐。 同年十二月灭梁,统一北方。经过十多年的交战,李存勖基本上完成了父亲的遗命。
李存勖是战场上的巨人,政治上的矮子。称帝后,他认为父仇已报,中原已定,不再进取,开始享乐。他自幼喜欢看戏、演戏,即位后,常常面涂粉墨,穿上戏装,登台表演,不理朝政,并自取艺名为“李天下”。
至于宠信伶人,李存勖更是花样迭出,本来他从小就喜爱音律,爱看伶人演戏。称帝前,就曾任命伶人做官以致贻误战机。灭梁之后,原被梁军俘获的伶人周匝见到李存勖,向他保举曾保护他的后梁教坊使陈浚做一郡长官,李存勖见到周匝,异常欢喜,对周匝保举的陈浚连人也不看立即应允。由于李存勖的宠信,伶人们出入宫廷内外,傲视戏弄贵族大臣。众人气愤之余又不敢向李存勖告状,有的甚至反过来巴结伶人,以保求富贵。四处的节度使们也争相重金行贿。伶人中为害最深的就是景进。李存勖想知道宫外之事就问景进。景进由此大进谗言,干预朝政,文武大臣对他都很畏惧。同时伶人与贪官污吏又相互勾结,不但使朝廷日益腐败,还陷害忠臣良将,鱼肉百姓,搜刮民财。李存勖还用伶人做耳目,去刺探群臣的言行,置身经百战的将士于不顾,而去封身无寸功的伶人当刺史。此外,李存勖还下令召集在各地的原唐宫太监,把他们作为心腹,担任官中各执事和诸镇的监军。将领们受到宦官的监视、侮辱,读书人也断了进身之路。李存勖用人不当,直接将自己推上了灭亡之路。
但是,伶人中也有个别忠直的,敬新磨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。有一次,李存勖在宫中看戏,忽然兴致盎然,戏瘾勃发,于是登台和戏子敬新磨一起表演,并且为自己起了个艺名叫“李天下”。李存勖完全不顾为君之尊,边唱边演,恰然自得,玩得不亦乐乎,竟然忘乎所以,四处张望喊道:“李天下!李天下在哪儿?”此时,敬新磨毫不犹豫地上去便扇了他一个耳光,李存勖被打得发蒙,脸色大变,侍从和伶人们都惊恐不已,一起将敬新磨捉住,责问他:“为什么打皇帝的耳光呢?”敬新磨说:“李天下只有一个人啊,还呼喊谁呢?”(你一个小小的演员,竟敢直呼当今皇帝李天下的名讳,这也是你能随便叫的吗?难道想造反吗?可能是敬新磨入戏太深了,竟然忘了眼前这位被自己扇耳光的就是皇帝。)于是大家一听都笑了,李存勖也转怒为喜,看到敬新磨对自己忠心耿耿,不但没有治他的罪,反而重赏了敬新磨。
李存勖喜欢打猎,但又常常踏坏庄稼。一次在外围打猎时当地县令上前劝谏:“陛下,凡是拥有国家的人都应该爱民如子,以民为立国之本。不应该为图一时快乐而践踏农田,伤害民心。陛下如同万民父母,怎么能这样做呢!”
李存勖听了大怒,命人将他绑了起来,想砍头问罪。敬新磨和其他伶人见状赶忙上前扭住县令,佯装斥责道:“你身为县令,对下可以驱使百姓。既然知道陛下喜欢打猎,就应该多多留出空地,怎么又让百姓在这里锄地劳作,妨碍陛下的鹰犬飞走呢?现在犯了错又不能自责,反而敢对陛下乱说,我看你是该死啦!”
众伶人听了都跟着笑了,李存勖知道是自己的错,听了这种反话,怒气消了大半,一会儿又下令释放了县令。
李存勖死后,谥号光圣神闵孝皇帝,庙号庄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