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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氏(并无实权的贾珍继室)

尤氏
尤氏,曹雪芹小说《红楼梦》中的人物,贾珍的继室。

  • 中文名尤氏
  • 别名大奶奶、珍大奶奶、珍哥媳妇
  • 国籍中国
  • 民族
  • 职业宁国府大奶奶
  • 丈夫贾珍
  • 儿子贾蓉
  • 儿媳秦可卿、胡氏
  • 妹妹尤二姐、尤三姐
  • 出处《红楼梦》,《吴氏石头记》

尤氏,贾珍之妻。虽为宁国府当家奶奶,但并无实权,素日只是顺从贾珍。她没什么才干,也没口齿。是个“锯了嘴的葫芦”。她极力阻止过尤二姐的婚事,但无奈贾珍主意已决。当王熙凤发现贾琏偷娶尤二姐后,大闹宁国府,尤氏束手无策,随王熙凤作践,把她揉搓成一个面团儿。贾珍在家中聚赌,她也毫无办法。

尤氏并不是贾珍的原配,她是贾珍的继室。她有可能是贾珍在原配妻子死后续娶的,也可能原先是侧室后来扶正的。尤氏也不是贾蓉的生母,贾蓉是贾珍的原配所生。娘家不显赫,自己也没有子女,这是尤氏唯唯诺诺的根本原因。当然,她本人的性格也是一方面。 

关于尤氏的人物结局,通行本《红楼梦》中没有明确提及,但在最近公布的《癸酉本石头记》的第100回有明确的人物结局描述,其大致内容是:贾府被锦衣卫查抄时,当即就查出贾珍犯有以下罪过:贾珍曾为了办儿媳的丧事体面,托罪臣戴权花一千二百两银子给贾蓉谋了个职位。贾珍便被查出获罪流放,连累带上了尤氏。他们在流放发配途中,遇上了一股强贼,众官卒与强贼拼杀一番后,皆有死伤,其中尤氏被贼人砍死。贾珍之后将尤氏葬了。 

《红楼梦》里贾家结亲有两个极端,一是像贾代善和史太君(贾母)、贾政与王夫人、贾琏与王熙凤,婚姻连缀起大家族;另一种则是匪夷所思地不堪,比如贾珍的夫人尤氏,不是名门望族倒也罢了,她父亲的填房尤老娘竟然还带了两个拖油瓶。纵然是中等人家,也不会续娶再嫁的寡妇,可见最多也就是小康之家。

尤氏—这个女人不寻常。

在人们的印象里,尤氏是半老徐娘,应该象贾母、王夫人、邢夫人、薛姨妈、赵姨娘、南安太妃、金寡妇、尤老娘、刘姥姥、静虚、马道婆一样归属于有姓无名的金陵老钗之列。 其实不然。“冷子兴演说荣国”时贾蓉“今年才十六岁”,根据一般常例,贾珍作为长房独苗,结婚势必早些,估计在三十五岁上下。“酸凤姐大闹宁国府”时,王熙凤是这样骂贾蓉的“你死了的娘,阴灵儿也不容你!”,可见,尤氏是填房,年龄当然比贾珍小些,估计在三十二岁左右。 再来看看,贾敬是长房的次子,贾赦和贾政是二房的长子和次子,他们的儿子珍、琏、珠应该年龄相差不大,由此类推,尤氏、王熙凤。李纨也应该年龄相差不大。 事实确实如此,尤氏与王熙凤、李纨相交甚厚。 尤氏单请王熙凤“明日去诳诳”。 “那尤氏一见凤姐,必先嘲笑一阵。” 尤氏和王熙凤显得多么亲热。 尤氏在“稻香村”,“盥洗”,“吃面茶”,有时“晚上往园内李氏房中歇息”。 尤氏和李纨显得多么随便。 如此推敲,尤氏与王熙凤、李纨应该是一个档次里的。 在人们的印象里,尤氏是个没能耐的妇人。

王熙凤不是这样骂尤氏:“自古说“妻贤夫祸少”,“表壮不如里壮”,你但凡是个好的,他们怎敢闹出这些事来?你又没才干,又没口齿,锯了嘴子的葫芦,就只会一味瞎小心,应贤良的名儿。” 从表面现象看,王熙凤骂得一点不假。 “如今敬老爷不管事了,这珍爷那里干正事,只一味高乐不了,把那宁国府竟翻过来了,也没有敢来管他的人。” 别的不说,贾珍假借“习射为由”,“公然斗叶掷骰,放头开局,大赌起来。” 尤氏早已风闻,她非但不加以阻止,居然还有胃口“悄悄的来至窗下”偷听。 尤氏真是没才干、没口齿的妇人吗? 不然。 这里不妨对尤氏这个角色仔细辨辨味道,也许可以发现万万不可低估了尤氏。 论地位,尤氏与金陵十二钗相比,一人之下,总人之上。 元春身为贵妃娘娘,尤氏当然无法与她匹比。 “贾元春才选凤藻宫”,“贾母率领邢王二夫人并尤氏,一共四乘大桥,鱼贯入朝。” 这时的尤氏,皇宫里跑跑,何等体面,何等风光。 根据尤老娘和尤二姐、尤三姐的处境,可以看出尤氏出身平平,没有什么显赫的娘家后台背景;尤氏又是填房,她之所以能稳稳坐在贾府长房当家媳妇的位子上,靠的什么本事呐? 尤氏一靠才能。 尤氏的才能与王熙凤相比并不逊色。 “都知爱慕此生才”,王熙凤是“红楼梦”中的大能人。

在操办秦可卿丧事之际,王熙凤不是来一个“协理宁国府”吗? 王熙凤“脸酸心硬”“威重令行”,分工一目了然,惩处立竿见影,顿时把宁国府整治得贴贴烫烫。 然而,当贾敬误入金丹宾天后,尤氏不是也唱了一出“独艳理亲丧”。 尤氏亲自出马,调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力,急事速办,要事慎办,方方面面,俱无疏漏。 贾珍听了的尤氏安排,“赞声不绝。” 王熙凤和尤氏虽然同样是顺顺当当的操办丧事,但两人的所处的大环境有天壤地别。 王熙凤操办丧事时正值贾府“烈火烹油,鲜花着锦之盛”的前夕,你看宁国府“府门大开,两边灯火,照如白昼,乱哄哄人来人往,里面哭声摇山振岳。” “外头的大事有”贾珍“料理清了”,王熙凤仅“里面照管照管”。 王熙凤由贾珍的撑腰,“只求别存心替我省钱,要好看为上;”“不要存心怕人抱怨。”王熙风要人有人,要钱有钱,要物有物,呼风使雨,得心应手。 尤氏操办丧事时贾府已临近“圣筵必散”。 “贾珍父子并贾琏等皆不在家,一时竟没个着已的男子来。” “那边荣府里凤姐儿出不来,李纨又照顾姐妹,宝玉不识事体,只得将外头事务,暂托了几个家里二等管事的。” 况且还有一层,贾敬的死因还是一个谜团。 可怜尤氏,在万般无奈下,里头外头一肩挑!

尤氏和王熙风同样是操办丧事,尤氏处于弱势,王熙凤处于强势。 试一比方,逆风行舟当然比扯顺风篷的难度大,哪个掌舵人能干是不言而喻了。 尤氏二靠人缘。 尤氏待人接物最高明的一招是善于平衡。 尤氏对于长辈恭恭敬敬。 下面一段是描写尤氏这样伺候老祖宗贾母的: 贾母用餐,“王夫人尤氏等忙上来放箸捧饭。” 贾母要吃稀饭,“尤氏早捧过一碗来,说是红稻米粥。” 贾母吃了稀饭,叫尤氏“你就来吃了吧。” “尤氏答应着。待贾母漱口洗手毕,贾母便下地,和王夫人说闲话行食。尤氏告坐吃饭。” 大家都用饭了,“这里尤氏直陪贾母说话取笑到起更的时候。” “贾母叫尤氏回家罢,尤氏方告辞出来。” 尤氏也十分关心公公贾敬。 尤氏心头有着贾敬的生日,早早请示贾珍“后日是太爷的生日,到底怎么个办法?” 尤氏又安排“照例预备两日的酒席,要丰丰盛盛的。”为贾敬庆寿。 尤氏对丈夫百依百顺。 贾珍将“贾琏要娶尤二姐做二房之意”告诉了尤氏。

“尤氏却知此事不妥,因而极力劝止,无奈贾珍主意已定,素日又是顺从惯了的,。。。。。。因而也只得由他们闹去了。” 一般大家庭最难处的是姑嫂关系和婆媳关系。 尤氏和惜春的关系确实有些不怎么融洽。 事端是由惜春挑起的。 惜春对尤氏说什么“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,为什么叫你们带累坏了?”“连我也不便往你们那边去了。” 惜春斩钉截铁杜绝宁国府。 尤氏感到“真真的叫人寒心”。 惜春此举不得人心,众人都站在尤氏一边。“姑娘年轻,奶奶自然该吃些亏的。 尤氏“忍耐了大半天”,“看在“姑娘年轻糊涂”,“终久他是姑娘,任凭怎么样,也不好和他认真的拌起嘴来,只得索性忍了这口起气。便也不答言,一径往前边去了。” 尤氏还是顾全大局的。 尤氏对“打着灯笼也儿没处找去”的儿媳秦可卿倍加呵护。 秦可卿得了病,尤氏“我这两日心里很烦。”“心焦不心焦?”“心里如同针扎的一般。” 尤氏叮咛贾珍“你那里寻一个好大夫给他瞧瞧要紧,可别耽误了!” 尤氏又向璜大奶奶打听“你们知道有什么好大夫没有?” 尤氏真是病急乱投医。 尤氏嘱咐蓉哥儿,“你不许累掯他,不许招他生气,叫他静静儿的养几天就好了。他要想吃什么,只管到我屋里来取。” 秦可卿感激不已“公公和婆婆当自家的女孩儿似的待。” 尤氏对地位低微的人相当同情。 “闲取乐偶攒金庆寿”,王熙凤想着“还有二位姨奶奶,他出不出。” 尤氏“因悄悄的骂凤姐道:“我把你这没足够的小蹄子儿!这么些婆婆婶子凑银子给你做生日,你还不够,又拉上两个苦瓠子!” 尤氏乘“凤姐不在跟前,一时把周赵二人的也还了。他两个还不敢收,尤氏道:“你们可怜见的,那里有这些闲钱?凤丫头便知道了,有我应着呢。”二人听了,千恩万谢收了。”焦大,“仗着这些功劳的情分”,“自己又年老了”。 尤氏“常说给管事,以后不用派他差使。” 尤氏对焦大早有所关照。

“惑奸谗抄检大观园”,“谁知竟在入画箱寻出”“珍大爷赏”“他哥哥的”“私自传送进来”的“一大包银锞子”,“一副玉带版子,并一包男人的靴袜等物。” 惜春一定要将入画“快带出去,或打,或杀,或卖,我一概不管。” 尤氏帮入画求情,“他不过一时糊涂,下次再不敢的,看他从小儿伏侍一场。” 尤氏为什么对地位低微的人如此同情?也许与尤氏出身平平有关。 尤氏三靠热心。 贾母等“凑了一百五十余两有零”银子为王熙凤过生日。 “贾母道:“这件事我交给珍哥媳妇了。” “尤氏答应着。” 到了王熙凤生日“九月初二,园中人都打听得尤氏办得十分热闹,不但有戏,连耍百戏并少数说书的女先儿全有,都打点取乐玩耍。” 薛姨妈看中邢岫烟为侄媳,贾母出面作媒将邢岫烟许配给薛蝌。 薛姨妈说“还得一位主亲才好。” “贾母笑道:”别的没有,我们家折腿烂手的人还有两个。” 贾母“叫过尤氏婆媳”告诉他原故”。” “尤氏忙答应了。” “尤氏深知邢夫人性情,”“惟忖度邢夫人之意行事。” 在尤氏的操办下,定亲之事圆满解决了。 在庆贺贾母八旬大庆的一天晚上,“尤氏一径来至园中,只见园中正门和各处角门仍未关好,犹吊着各色彩灯。” 尤氏心想“园门大开着,明灯蜡烛,出入的人又杂,倘有不防的事,如何使得!” 尤氏“因回头命小丫头叫该班的女人”来“吹灯关门”。 这里不夸尤氏虽“是东府里的奶奶”,而主动管起荣国府事儿;就是尤氏这种时刻把安全放在心上,防微杜渐,更是值得赞赏。

尤氏四靠手腕。尤氏遇事不乱方寸,处理刚柔相济。尤氏强硬的一面可以举这样两个实例。一、“东府里几个人,慌慌张张跑来”禀报贾敬凶信。 尤氏的第一反应就是“命人先到玄真观将所有的道士锁了起来,等大爷来家审问。” 尤氏坐车出城来到观里,“众道士慌的回道”进行解释。 “尤氏也不便听,只命锁着,等贾珍来发放。” “锁了起来”、“锁着”,尤氏绝不手下留情。 二、“那小丫头子一径找了来,气狠狠的把方才”看园的婆子不愿传人吹灯关门的酒话加气话“都说了。” “尤氏听了,半晌冷笑道:“这是两个什么人?”。。。。。。“到那边把他们家的凤姐叫来。”” “冷笑”,“叫凤姐”,尤氏威严岂容玷污! 结果,两个婆子被捆了起来,“交到马圈里,派人看守。”等候发落。 尤氏圆滑的一面也可以举些实例。

一、璜大奶奶来宁国府评理,尤氏应该知道她来由的。 尤氏已经听说“闹书房的事了:“偏偏儿的早起他兄弟来瞧他”,将“昨日学房里打架”“都告诉了他姐姐。” 璜大奶奶“一进来脸上倒象有些个恼意似的 尤氏假借拉家常,金钟罩镇住了璜大奶奶。 “谁知是哪里附学的学生,倒欺负他。里头还有些不干不净的话。” 这里尤氏特地说“附学的”,是提醒璜大奶奶你是“千方百计”求了琏二奶奶,你侄儿“才得了这个念书的地方儿。” 这里尤氏强调“倒欺负他”,是警告璜大奶奶你侄儿才是“搬弄是非,调三窝四”的祸根。 接下来,尤氏又将此事与秦可卿的病体连了起来。 “今儿听见有人欺负了他的兄弟,又是恼又是气,。。。。。他为这件事,索性连早饭还没吃。” “金氏听了这一番话,把方才在他嫂子家的那一团要向秦氏理论的盛气,早下的丢在爪洼国去了。” 好一个尤氏,婶子婶子叫得应天响,在拉家常。说闲话中,将金寡妇羞辱了一番。

二、秦可卿患了不明不白的病死了。 此时此刻,为什么“尤氏正犯了胃气疼的旧症,睡在床上。” 平时尤氏身体似乎好好的,尤氏的病因与秦可卿的死因同样十分蹊跷。 也许尤氏患病是虚,不愿“料理事务”是真! 这与“扒灰”搭界吗? 装病充满尤氏对苟合勾当的不满。 装病充满尤氏对苟合勾当的抗议!

三、“贾二舍偷娶尤二姨”东窗事发。 尤氏确实理亏,她是怎样应付凤姐吵闹的? 尤氏一是推委。 尤氏只骂贾蓉:“混帐种子!和你老子做的好事!我当初就说使不得。””“我何曾不劝的?也要他们听!” 二是推车撞壁,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。 “怨不得妹妹生气,我只好听着罢了。” 三是陪笑脸。 “尤氏贾蓉一齐笑说:”到底是婶娘宽宏大量,足智多谋!等事办妥了,少不得我们娘儿们过去拜谢。” “尤氏忙命丫头们舀水,取妆奁,伏侍凤姐儿梳洗了,赶忙又命预备晚饭。”“尤氏亲自递酒布菜。” “酸凤姐大闹宁国府”在吃吃喝喝中收场了。

尤氏,才能拔萃,人缘颇佳,做事热心,手腕老练,这个女人不寻常! “红楼梦”到80回就剪书了,尤氏的最后结局无从知晓。 但是,我们就从这八十回里可以看出,尤氏也是一名苦楚女子。尤氏表面既是“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”官太太,又是显显赫赫宁国府后庭一把手。 其实,这全是应景儿的虚名。 为什么贾珍之流时时对尤二姐。尤三姐吃豆腐,吊膀子?为什么凤姐能实现“弄小巧借剑杀人”害死尤二姐? 其中一个因素:尤氏无根无底,贾氏家族实权人物根本就没有把尤氏放在眼里。 尤氏在“情”上也是一片空白。 贾珍是个男女兼蓄是色魔:贾蔷、“十五岁以下的孩子”、秦氏、佩凤、偕鸾、文花。。。。。贾珍饮酒作乐,“至四更时,往佩凤房里去了。” 也许尤氏天天独守空房。 尤氏是活寡妇? 薄命,尤氏。 

大多读者认为尤氏极为糊涂、懦弱。我却不以为然,我认为尤氏极度聪明。在错综复杂的贾府中,“个个像乌眼鸡似的,恨不得你吃了我,我吃了你”,而尤氏总是能够顾全大体和保全自己。

王熙凤的精明,大家都知道的,我觉得尤氏不比王熙凤逊色。王熙凤协理宁国府一节,王熙凤的精明表现特别淋漓尽致。而尤氏在受命主持凤姐寿宴和“独艳理亲丧”时,却也能将事情办得很得体,这也说明尤氏也能主持这样大的事务。为何操办秦可卿的丧事,而尤氏却病了呢?难道是尤氏是为了让王熙凤显示一下才干不成?当然不是,其实这“病”不是身病,却是心病。

自己虽为贾珍之妻,贾敬儿媳,在宁府中地位相当于荣府的王熙凤。可是她处处不如王熙凤。出身寒微,全书人物无一与她有血缘关系,尤老娘是她后母,尤二姐、尤三姐与她虽称姐妹,却是异父异母,连贾蓉也非她亲生。而王熙凤出身于“东海缺少白玉床, 龙王来请金陵王”的王家,系贾王史薛四大家族之一。父兄皆系高官,自己的亲姑妈就是荣国府实权派人物——王夫人,还有一位就是薛姨妈。

另外精明泼辣的王熙凤,赢得了荣府最高领导——贾母的欢心。而宁府最高领导,贾敬一心好道,不务家业,对尤氏更是不操不理。其夫贾珍,其子贾蓉都是色胆包天之人。况且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作为一个填房的续弦,一个无子无女的女人,她必须完全听从、服从贾珍。贾珍“爬灰”,尤氏当然知晓。可是她还装出不知。否则丫头瑞珠的悲剧也可能落在她身上。自己不仅要装作不知,还要表现出对秦可卿的关心来。每天对着自己恨的人还要陪笑,这才让人痛苦!当然,自己的男人与儿媳妇儿偷奸乱伦,她怎么能无动于衷呢?可是心中有多少委屈、多少不平、多少怨恨,又能向谁诉说?

秦可卿死了,这个勾引公公的淫妇死了!尤氏本该出口气了。“胳膊只能折在袖子里”为了贾家的面子,你还得强作悲痛!这让尤氏更为悲痛!所以只能病了,只能以这种方式无声的表示对贾珍与秦氏的不满而已。

这就是尤氏的聪明之处!如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那才是真糊涂。你想,不论你如何尽心操办秦可卿丧事,那贾珍也会说你心有怨恨,办事不力。还不如病了,既保全自己名声,也不失大体。

所以,我只觉得王熙凤就像三国的周瑜,而尤氏则象鲁肃。鲁肃虽似貌似平庸,其实站得更高,看得更为长远。尤氏也是,似乎是“又没才干,又没口齿,锯了嘴子的葫芦,只会一味瞎小心图贤良的名儿”,其实她已看出贾家之衰败,你不见她如是说王熙凤“我劝你收着些好,太满了就泼出来了”。月满则亏,盛极必败。王熙凤如是,贾府亦如是。而王熙凤根本认识不到这一点,在江南甄家、史家被抄时,还在疯狂的收藏赃物。

尽管尤氏如此善于处理各种关系,然而,倾覆之巢,焉有完卵。贾家被抄了,贾珍被发配到边疆,自己只能寄离于荣府。